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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山、蜻蜓与普罗米修斯

发布时间: 2022-03-16 09:46:18 浏览:

zoޛ)j馟6m?F'e{$inF'zw5NVjY方案阶段,但李山的真正目的是想创造出活的生命,而且这种生命可以生殖繁衍。在长达十多年的生物艺术创作中,生成了大量的草图和平面绘画作品,但这只是李山暂时对现实条件的妥协。

2012年11月23日晚,由著名策展人高名潞策展、台北当代艺术馆承办的李山大型个展,经过近两年的筹备终于顺利开幕。台北当代馆将所有展厅都留给了李山,展出的10多件作品涵盖装置、影像、绘画、摄影、文献等多种形式,汇集了李山自1995年开始“生物艺术”探索以来主要的非绘画作品。每个展厅仅放一件作品,而每件作品的重要性的确需要一个单独的展厅来容纳。

这次展览完整地呈现了李山对造物主所作的各种挖空心思的挑战。最简单的是图像的重组,李山将自己的嘴唇、皮肤甚至睾丸的图像与青蛙、蜘蛛、飞蛾、瓢虫等嵌合在一起,并用灯箱照射出鲜艳放肆的色彩。然后是绘画作品,在一幅长达6米的名为《两个老虎头》巨幅丙烯画中,老虎头上能找到不分彼此的人、蝌蚪和蜻蜓。再进一步是装置:在作于2005年的装置《来自准格尔记号——动物、植物标本中》,李山在一头变成标本的驴子身上粘上了真实的蜻蜓的翅膀,而驴子的四只脚掌被故意涂成了极不自然的粉红色;作于2011年的装置《+》,对上帝的戏谑更加赤裸和巧妙,李山将自己皮肤与昆虫重组后的图像印刷在了一本《圣经》封面上,直言不讳的表示人也可以成为造物主。

再进一步是野心勃勃的基因实验。在上海农业科学院教授的合作下,李山和张平杰一起创造出了基因变种的南瓜,黑色而畸形,那种视觉冲击力既丑恶又美丽,失败的是,变种南瓜很快就死亡了。

最后是影像作品,具体来说就是前文提到深深打动我的作于2011年的超宽景动画《遭际》,投影20米长,时长7分59秒。《遭际》说简单点,其实就是一个蜻蜓人在虚空中来来回回飞来飞去,但当置身于艺术馆留出的超大展厅,在黑暗中听着不断循环的圣乐,一种庄严而诗意的奇特感觉将我缠绕。《遭际》的英文名是“misfortune”,意为“厄运”,但作品没有让我感到危险,我觉得这是李山的一个玩笑。

我猜李山尝试用3G动画这种表现方式,应该是他实在按捺不住,他等不及在现实中创造出变体人类的那天,于是只有先在银幕上实现。蜻蜓的轻盈让李山感到自由,他所追求的自由,就是生命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形态,也可以以任何形态繁衍自身。《遭际》中蜻蜓人的人体部分,就是李山自己的身体,李山是希望重新创造自己,他既是新生命,又是造物主。

《普罗米修斯》:造物主之辩

为什么看到蜻蜓人想到的不是《蜘蛛侠》,因为“蜘蛛侠”本质上和大部分美国制造的超级英雄没有两样,在吃完一桶爆米花之后没有打开你任何思考空间,而《普罗米修斯》却让你在走出电影院时才意识到刚刚踏入导演设计的迷宫。

普罗米修斯是希腊神话中的盗火者,他反抗至高无上的神明宙斯,让人类拥有了与神一样用火的权利,代价是被锁链缚在山上天天被恶鹰啄食肝脏。这则神话谕示的是,试图窥测“神的秘密”的人,会遭受万劫不复的惩罚。而在电影《普罗米修斯》中,人类为了寻求造物主的解答(以及长生),导致了人类遭受天谴。

电影对造物主与被创造者的思考非常复杂,并形成一个无解的因果循环:人类是造物主无意中的创造,造物主又创造出可怕的异形来毁灭人类,异形反噬并导致造物主的毁灭,人类创造了仿生人,仿生人又将人类带入毁灭的深渊。引发的其他思考还有:创造生命仅仅是简单而不负责任的?被创造者对造物主怀有的敬畏和谦卑是否有意义?造物主与被造物主,谁是高于谁的存在?

我很喜欢网上一句此片的影评:“人认为创造的过程是礼赞,将它想得很美好,因此在被遗弃后感到失落、想寻找答案。但若创造本身不具目的、甚至是意外或是邪恶的,又怎么可能会有答案呢。”

《普罗米修斯》中最堪玩味的是仿生人戴维这个角色,他被人类创造,具有和人类一样的外表,模仿人类又暗藏不轨,他偷窥人类的梦境并且会仔细梳理自己那毫无用处的头发,他服务于人,但听命的是意图不明由其他人掌控的“公司”。

电影中充满提喻的场景比比皆是,如仿生人戴维手捧全息星图中的地球,让人联想到上帝之举。又如人类激活沉睡的造物主,却要依靠仿生人与之沟通,当造物主将手放到戴维的头上,戴维露出幸福的笑容,而下一秒,造物主却扭断了戴维的脖子,但戴维并没有死,因为他并不是造物主以为的人类。

早在1982年,雷德利·斯科特就在他的另一部科幻经典《银翼杀手》中留下过一段 “创造者与被创造者之辩论”,这段对白的无尽余味至今仍为影迷所津津乐道。

回到全文的开头,我为什么会由李山的作品想到志怪与科幻?因为李山生物艺术的观念性体现在基因的误读,而志怪小说是一种古人对自然现象的误读,由误读而产生一种怪诞奇特的文言风格。志怪小说多是残丛小语,不像后来的唐传奇和明清小说那样追求复杂叙事与文字藻饰,而李山的生物艺术也一直保持着一种天真的初始状态。

李山的生物艺术与《普罗米修斯》(以下简称《普》)的对比更加有趣,两者除了都是在讨论造物主与人类的关系,其他都截然不同。

李山拒绝深刻,回避作品陷入哲学层面的探讨。而《普》则极其严肃,以硬科幻的态度直击哲学谜团。李山在提问,《普》在回答。李山尽可能剔除已知的文化特征,《普》则利用神话、宗教、科幻大兴暗喻。解读李山无门而入,解读《普》需要细心地找到导演暗留的钥匙。《普》是一座难以索解的坠毁神殿,李山作品是未经剪裁的一段天机云锦。《普》编制了一个精巧的逻辑结构,李山却不在乎能否自圆其说。《普》弥漫着人类无法跳出自己认知局限的悲观轮调,李山却很轻松的抛弃了人类的所有认知。《普》的视角是人,李山的视角是上帝。

在其他科幻小说和电影中,存在着对造物主更宏大尺度的想象,如刘慈欣的《三体III》、阿西莫夫的《神们自己》、库布里克的《2001太空漫游》等,他们用骇人的想象力对神的世界发起正面强攻,为读者穷尽对终结问题的解答。

不过,李山终究是一个艺术家,再惊世骇俗的观念,最后的落脚点还是视觉的表现。要理解李山,还是要看去感受李山的色彩和语言。李山曾说:“我要大家明白,大家反而不明白”,在和《普罗米修斯》的两相比照之下,我终于可以更明白地进入李山的艺术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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