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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3年周恩来对北京工作的指示

发布时间: 2022-08-31 10:50:03 浏览:

1973年夏季之后,中国政局进入了复杂微妙的拉锯战,周恩来在九一三事件后竭力反极左思潮的一系列举措遭到拦阻,陷入极其困难的境地。但在8月底党的十大召开前后,周恩来连续发出几条重要指示,却在北京市掀起一番少有的检查督促浪潮。

周恩来针对北京市下达的工作指示,主要围绕首都社会治安、交通秩序、财贸服务等专题,分别在该年7月初、8月25日、9月6日,从现有开放的档案查看,均没有公布指示的具体文字内容。这些指示在北京市贯彻力度很大,波及面甚广,产生较大的垂直效应。

1973年召开中共十大,还要筹备四届人大,举办亚非拉乒乓球邀请赛,接待法国总统篷皮杜访问。周恩来对北京的软硬件建设不甚放心,亲自主抓这些工作。北京市委于7月4日召开动员大会。7月23日至25日抽调170多名干部,由各大组、委负责人带队,分赴东城、西城等五个城区检查。市委办事组据此报告说:“各区委和绝大多数基层党组织都很重视,广大群众对全国和首都的大好形势,感到欢欣鼓舞,认识到搞好首都的社会治安、交通安全、改进服务态度、开展爱国卫生运动,反映了首都人民和全国人民的精神面貌,是关系到我们国家的声誉,关系到执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大事。”(见1973年8月3日市委办事组《关于检查首都社会治安、交通秩序、财贸服务工作和市容卫生的情况》)

文革中,由于工作重点的偏移和管理水平下降,北京的城市面貌日益显现粗鄙化,市容建设严重滞后。周恩来看到的一件材料中称,北京的不少城区居民和干部在宿舍养家禽家畜,有碍城市卫生。鉴于周的过问,市委7月31日下发通知,其中一条即是“城区和使馆附近地区以及吃商品粮的居民户一律不准养鸡、养鸭、养鸽、养狗、养猪等”。(见市委《关于加强首都社会治安、交通安全,改进服务态度和开展爱国卫生运动情况的通报》)当时,首都日常生活用品供应紧张,中心街区许多居民趁管理松懈,纷纷在自家院落中饲养鸡鸭,在房顶搭建鸽笼,个别大胆的甚至圈养猪仔。在使馆区,能听见鸡鸣声,看见草丛里私养的鸡鸭群和随处遗留的动物粪便,外电对此时有报道。

收到周恩来的指示后,北京市马上组织基层部门下基层检查,统计结果让人大为吃惊,在八个城近郊区的居民户中,饲养家禽家畜高达21万多只。市委当即以强硬的手段处理。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工作,总算在国庆前夕,城区范围已处理16万只家禽家畜。(见1973年9月28日市委简报第65号《全市卫生大检查情况》)剩下的5万多只属于难啃的钉子户,区及街道一时难以“消化”,这也让市委领导头疼不已。反而是平民居住较多的崇文区进展较快,已处理的家禽达到百分之九十八以上,市委、市革委会特地通报表扬。

1973年8月24日中共十大开幕,会期五天。8月25日至9月6日举办亚非拉乒乓球友好邀请赛,与十大在时间上有重合。两个重大活动叠加,让周恩来格外谨慎。8月25日上午,在繁忙的会务之中,他突然对北京市做出进行一次安全和防火、防盗、防特以及服务态度、卫生工作大检查的指示。

北京市委上午接到周恩来的指示后,没有一丝拖延,当天下午召开紧急会议。在市委大会议室,从十大会场临时回来的吴忠、万里传达周总理的指示精神,指示内容较为简单,也就是概括性的几句话,对于四处赶来的各单位负责人来说,传达时间之短,出乎他们意料。吴忠、万里要求把总理的指示连夜传达到广大干部和群众。市委办公厅简单上报一份材料:“自7月4日市委召开大会贯彻总理的指示以来,这几方面的工作虽然有了一些进展,但仍存在不少问题,决心乘这次传达总理的指示,进一步发动群众,继续抓下去,一直到国庆节,努力把这几方面的工作做好。”(见1973年9月6日市委简报《关于贯彻总理8月25日指示的情况》)

在整个文革期间,毛泽东的权力影响始终是独一无二的,在具体执行程序中,平常很难见到其他中央领导“挑头布局、波及广泛、地方呼应积极”的场面。但在1973年8月这个特殊时间段,却少有地看到周恩来指示下达之后的热闹景象。

8月25日下午市委紧急会议很快结束,市领导要求与会者赶回各单位,“连夜向下传达贯彻,使广大干部和群众认识总理指示的重要意义”。各层级内部传播的速度是惊人的,仅仅依靠念读记录稿的方式,一天之内达到家喻户晓的程度。

有中央领导的特殊指示,地方就必有响应、执行的反馈机制。市委笔杆子们从亚非拉乒乓球比赛筹备入手,拟定向上汇报的基调,文字间还是有一定的套话模式,适度地摆好“主席和总理”的关系:“大家认为,总理指示非常重要、非常及时,是对北京市工作的关怀和鞭策。亚非拉乒乓球友好邀请赛来了这么多国家和地区的外宾,说明我们国家国际威望空前提高,毛主席革命外交路线取得了伟大的胜利,做好总理指示的几方面工作,是首都人民光荣的政治责任。”

25日晚整座城市有关单位负责干部连夜行动起来,亲自在第一线督促。譬如市建委主任到北京饭店工地,部署防火安全措施;市计委领导火速组织力量,到供电局、汽车公司和电车公司等重点单位进行检查;市供电局局长带领工人到体育馆配电室值班,检查供电线路,观察电力运行状况。

基层的忙碌更是异乎寻常,当晚涉外单位自发免去夜间正常休息,集体在工作岗位上操持。德胜门牛奶站在乒乓球邀请赛期间负责每天供应两千磅牛奶,支部书记当即带领50多名工人连夜突击,把车间的水泥地冲洗一遍,对冷排、机器重新消毒,一直干到第二天凌晨3时;新侨饭店当晚250多名干部、职工清理了院子里20多吨堆煤、积土,对庭院110个沟眼喷了药;工人体育馆担负比赛任务,负责干部赶忙组织值班人员,对内部保卫系统彻底进行清理,并配合卫戍部队加强民兵值班巡逻。

周恩来8月25日下达指示后,一座日常管束严厉、夜晚近乎静谧的城市在数小时之内沸腾起来。

周恩来欢迎篷皮杜访华

动员人数最多的当属东城区,当晚共出动居民46000多人,清扫了60多条大街和100多条胡同。朝阳区当晚从各单位抽调2100多名工人民兵,上街巡逻值勤。北京饭店洗衣厂连夜洗毛巾、床单、工作服等7000多件。东、西两个城区饮食、副食行业12000多名职工,进行了室内外大扫除,整顿了菜摊、水果摊。百货行业广大职工,连夜摆布商品,做到丰满整齐。远在郊区的长辛店镇第八、十八两个居委会的退休老工人、红小兵和居民一齐上阵,连夜填平了两条积水沟。(见市委简报第45号《关于贯彻总理八月二十五日指示的情况》)在8月26、27日,以“遵照总理指示”为由,市委要求市各口和城近郊区党组织加大检查力度,不得松懈,继续深入本系统、本地区的基层单位,务必查实查严。

市委还决定启用《中共北京市委简报》。这个简报只在1972年日本田中首相访华时临时用过,曾每次上报中央30份,再送公安部李震、中办警卫局杨德中各一份,公安部两份,市委书记各一份,田中访华结束后即停用。考虑到亚非拉乒乓球比赛、法国总统到访的外事性质,市委办事人员觉得使用这种工作简报较为简便及时,建议恢复使用,以便让总理通过这个渠道知晓下情。(见市委周荣国1973年8月26日致王磊、贾汀手写信)

简报专题大都是围绕亚非拉乒乓球赛,针对总理所关注的安全、卫生和服务工作,简报突出了这几个领域的整治内容,汇报材料特意增多感性的细节。1973年8月29日市委简报第46号,名为《全市安全、卫生和服务工作大检查的情况》,就注明了详细的项目名称、数目,运转过程中的工作状况和人的精神状态一目了然:

承担“邀请赛”外宾食宿的友谊宾馆,在“邀请赛”期间,领导干部轮流值班,并组织了四个检查小组,分别对餐厅、厨房的食品、食具卫生和锅炉、水泵、配电、高压、冷冻机房及车辆安全,进行了全面的检查。过去对购进牛奶、肉食等,没有严格的押运和交接制度,这次确定由干部分工负责、专人押运、接收和保管,各个环节都有人负责。

首都洗染厂为“邀请赛”外宾洗烫衣服每天都在两千件左右,工作量增加了三倍。工作时间每天延长到20个小时,保证按时交活。他们从洗烫的衣服中,先后发现美金、金戒指、钢笔等财物19起,都通过接待单位及时归还原主。

从现存的简报中,好人好事的比例在增多,可以看到对外交往中基层单位所遭遇到的新奇事例,譬如东城区八面槽体育用品商店8月16日到24日,接待43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团237人,服务方式五花八门。冈比亚代表团抵京较晚,又未带运动服,该店只好连夜为他们赶制运动服。

从服装到饮食、旅游,北京市各服务单位为满足各国运动员的要求而费尽心思。来京的一些国家运动员专业水平有限,有的应邀来华近乎“拉郎配”,简单应付比赛,凑足赛事面子。但却因中方事前过于热情的态度,答应全盘满足他们的需求,因而致使他们在北京的个人生活项目格外繁琐,弄得接待方疲于奔命。

最让周恩来操心的是北京市容的脏乱差。当时,北京主要道路两旁到处都是堆物堆料堆土,尘土飞扬,居民行路困难。离天安门广场仅几百米的前三门慢车道工程,建造多年,进度缓慢,出土不能及时清运,“严重影响观瞻和交通”。(市委简报语)

首都群众欢迎篷皮杜

街道上堆积的物料土料成了首先清理的对象,动员人力急速运送到郊外。市委上报材料称:“传达总理指示后,群众发动面广,行动快。西城区月坛等四个街道,8月26日共出动55000余人大搞环境卫生。东城区50条干线原有堆积物211处,到26日中午已清除162处。”(见市委简报第46号《全市安全、卫生和服务工作大检查的情况》)9月7日市委汇报出一个清理数字:“全市城、近郊区有90多万群众大搞环境卫生,共运出积土13万多立方。”(见市委简报55号《市委召开会议传达贯彻总理9月6日指示》)到了9月28日,市委谨慎提到“全市市容环境卫生面貌有了改善”,“在这段时间里绝大多数单位和居民户都进行了室内外大扫除”,提到几个大扫除的醒目数字:“有198万多人次参加了整顿市容环境卫生的活动。清除了积土垃圾14万多立方米,清理了街巷中的堆物堆料1600多处,整顿了3200多个垃圾站。”(见市委简报第65号)

房管部门对主要的沿街房屋墙壁喷了灰浆,尽力使街面“呈现了整洁清新的面貌”(市委简报语)。西城区对100多个居民厕所喷洒药物并修补门窗。宣武区查出区内有280个公共厕所坏了门窗,几日之内突击修好了180所。鉴于公共厕所条件普遍简陋,市里下了命令:“多数厕所做到每天两扫一冲,定期打药”。

“总理指示”成了当时频繁出现的专用词语。9月7日上午市委召集会议,传达贯彻总理9月6日指示,会后简报称:“到会同志一致认为,总理指示非常及时,非常重要,必须坚决贯彻执行。在总理亲自关怀和多次指示的推动下,自7月4日市委召开万人大会以来,广大群众发动起来了,各级领导都很重视,北京的治安、交通、卫生、服务等方面的工作取得了一些成绩,保证了十大的安全,严守了党的机密,较好地完成亚非拉乒乓球赛的接待任务。”(见9月7日《市委召开会议传达贯彻总理9月6日指示》)9月28日简报中介绍说:“广大职工以总理指示为动力,连续搞了三次清洁卫生大扫除,开展‘为什么说搞好卫生是个路线问题、政治问题’的讨论。区卫生部门还给基层干部和青年职工讲了卫生课,看显微镜,提高了认识,加强了领导。”(见市委简报第65号)和平里新平饭馆过去卫生工作较差,“学习总理指示后,提高了思想觉悟,找差距,订措施,改变了卫生落后状况,规定生熟食品分开存放,专人负责保管,餐具随时消毒”,改变“过去服务员在营业室聊天说笑”的不足。(见9月15日市委简报59号《财贸系统落实总理指示情况》)

北京市财贸部门一举改进存在多年的薄弱环节。规定送肉敞车全部加盖苫布,并积极改制帆布篷汽车;水产公司强令下属批发部,变质有味的鱼不准上市,质量太次的小带鱼不准投放市场,零售店禁止出售冻盘里边夹杂的坏鱼;西城区要求全区副食店大肉组,推广西单菜市场坚持大肉带毛、带血、带泥、带土和痘肉“五不卖”的制度;对那些生鱼、生肉和糕点柜台部位很近、有碍卫生的副食店,市财贸组准备着手调整。

蛋品批发部规定,蛋品不经检验,不准出库,9月20日以前做到全市供蛋都要经过灯光检验。为此需提高照灯检验效率,照灯工人每人每天由照蛋600斤提高到900斤,照灯设备由原来的120台增加到140台。当年由于接收、储备环节的落后,市场售卖的蛋品质量不够稳定。普通市民哪里想到,总理指示促使食品部门提高检验门槛,使他们免掉买到坏蛋品之忧。

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文革期间财贸服务、副食供应的劣质状况,处事粗糙,上下敷衍,在低水平上穷于应付,有事时还需要依赖高层的督促,甚至需要外事活动的推动,依靠造势来解决本是简单的经济服务、城市管理问题。譬如在举办亚非拉乒乓球赛之际,北京官方就开始重申和确定:不准在马路上任意堆土、堆物、堆料,不准在城区和三环路以内晾晒粪便和设积肥场,马车进城必须按照规定的路线、时间行进,并要带粪袋。这些脏乱景象,竟要靠一场几年不遇的国际比赛来克服和限制。

9月7日,市委简报报告一个喜事:“今年瓜果多,但患痢疾的人数比去年减少3万。”从数据上看,1972年患痢疾的病人有17万多,而1973年减至14万多。(见市委简报55号)猛一看“减三万”是好事,但病人基数仍是在十几万,还是看出对普通传染病的大面积控制略显吃力。

安保工作是周恩来操心的重中之重,尤其是文革中这样大规模的外宾群体出现在首都之际,高层一直考虑如何确保万无一失。周恩来下达指示的当晚,重点地区就加强了巡逻力量,全市紧急出动工人民兵一万多人走上街头,三天之内共发现小偷、流氓、盲流、进京闹事等问题17起。(见8月29日市委简报《全市安全、卫生和服务工作大检查的情况》)

一些涉外单位及基层琐细的情况陆续上报:北京烤鸭店对防火设备进行了检查,发现有8个灭火器失效,当即做了调换,并增加新的;供电局已将“邀请赛”的场地、住地及有关活动场所的变电站、送电线路普遍进行检查,清除隐患100多处;赵登禹路59号至60号电杆间有人挂了一根50公分的铁丝,及时做了排除,避免短路停电事故;对即将接待法国总统访华的137部外宾用车全部检修,对司机人员进行了政治审查和技术考核,对外宾的行车线路和参观点,部署了警卫力量,采取了安全措施;接待外宾较多的文物商店,特别制订外宾在场不谈与业务无关的事、不看地方报纸的保密制度。

市公安局汇报一些安全死角,譬如陶然亭公园有300余上访人员在园中留宿,到处大小便,有的人赤身在湖中洗澡。天安门广场邮局前,也有一些上访人员夜间在门口露宿,白天在邮局营业厅逗留,在窗台上晒尿布,有的人和外宾纠缠,影响很坏。公安局称,这些问题正在设法解决。

对于9月6日周恩来再次强调安保、环境问题的指示,北京市委照例行动迅速:“9月7日上午,市委召开会议传达总理9月6日指示以后,各区、口立即召开会议,层层传达部署。8日,绝大多数单位已把会议精神传达到广大群众。”(市委简报语)

北京的环境污染早已成了棘手的难题。1973年5月18日市委、市革委会致中央、国务院的绝密文件中称:

首先是水源污染严重。目前城近郊区每天排出废水100多万吨,工业废水占百分之六十。这些废水不同程度地含有酚、氰、汞、铬、砷等有害物质,绝大部分未经处理即排入河道,污染了地下水。自来水公司现有230口水源井中,三分之二的井含不同程度的毒物,有43口井含毒量超过饮用水标准(目前我国尚没有饮水水含毒标准,这是参考国外标准检查的),其中有23口井已经停止使用。特别严重的是石景山地区,已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面积的地下水含毒物超过饮用水标准。由于水源受污染,个别地区已危害人民健康和工农业生产。

北京空气污染也比较大。全市有烟囱约 13000个,百分之八十在城近郊区,大部分没有消烟除尘装置,每年飞出的烟尘即达40万吨,排入空气中的二氧化硫有10多万吨。石景山地区北辛安镇降尘量每月每平方公里高达170吨,比清洁地区高出16倍。铅、苯、汞等有害物质在局部地区污染也较严重。(见《关于北京市环境保护工作的情况报告》)

这些污染严重的情况被严格把控,相关数字不许外传。但如何根治在当时可算是天大的难题,尤其是工业污染,对大烟囱烟尘几乎束手无策。市委报告只是含糊地表态:“争取在三年内基本控制西郊地区水源的污染,解决全市消烟除尘问题。”控制西郊地区地下水的污染,修建截流管,使清污分流,是为了解决中南海、什刹海、北海的水质问题。对于排放有害物资比较严重的单位,也仅仅说到“制定规划,限期解决,必要时停产治理,并有计划地迁至适当地方”。至于万根大烟囱烟尘的治理,则是一字未涉,只是笼统说到“研究大气污染规律,研究酚、氰、汞、苯等有毒物质的治理方法”。

亚非拉乒乓球赛结束之时,也是接待蓬皮杜来访的开始。市革委会提出“要从整个北京市就是一个大参观点出发,做好我们的工作”,再从环境卫生、交通秩序和服务工作中发现漏洞,及时解决。(见市委简报《关于蓬皮杜访华接待工作的准备工作情况》)市公安局派人到基层排查易燃、易爆和剧毒性危险品,却发现诸多令人后怕的险情,立即成了从中央到市里挥之不去的心头隐患。

最大的麻烦是大量化学危险物品露天堆放,而且在市中心附近。如化工三厂车间、道路堆放甲醇、辛醇等化学危险品5000多桶,化工五厂露天存放二甲苯、氯甲醚等易燃品1800桶。警方专家称,这些物品受热膨胀,发出响声,一旦遇火或撞击,即可爆炸起火。最为可怕的是,有的露天库区,汽车、马车随便出入,甚至没有围墙,有的在库内任意吸烟,搞“明火作业”。再则,易燃物品与易爆物品混放在一起,北钢汽油化工库存有化工物品33吨,油类43吨,没有分开储存。有机化工厂在一个仅20平方米的库房里存放了3400斤化学危险物品,还存放了800多支雷管。(见市委简报54号《市公安局检查易燃、易爆和剧毒性危险品的管理情况》)

面对这种大规模的露天“炸药库”,公安局与化工局紧急会商后难有治理良策,只能提出临时防范措施,将不同物品分类保管,强化防火、巡逻、值班等安全制度。同时由化工局拨给部份钢板,让化工三厂准备搞五个储量200吨的储藏罐。

1973年下半年周恩来已是病魔缠身,但面对满目疮痍的现状和外事压力,还是不惜以总理的职权来处理杂务,现在来看确实显示特殊时期国情的艰难和困顿,也显露周恩来在政治斗争漩涡中竭力维持局面的苦心,甚至有时反应略显过度。

1973年夏天,在北京市几个规格较高的宾馆内,几封内宾的信件相继被错投到外宾手里。为杜绝泄密,8月21日周恩来获悉后当即作出“把饭店区分一下,以利保密”的决定,市第一服务局党委学习讨论之后,“一致认为对总理指示必须抓紧贯彻,坚决执行”,经市委批准,新侨饭店、民族饭店全部安排外宾;北京饭店除新楼第三层接待内宾外,其余均安排外宾;友谊宾馆主楼、南工字楼、南北配楼安排外宾。(见1973年7月3日市革委会致周恩来《关于区分内外宾客住房的请示报告》)

这种有意隔开内外宾住宿的安排,实属当年领导体制下最为简单的做法。9月17日复查时,仍发现内蒙古革委会副主任等2人、上海市计委副主任等2人住在北京饭店,新侨饭店有19名出差人员住陪同人员用房,当天即要求各自搬离。市第一服务局为此检讨“督促检查不够”,并再三保证今后这些饭店“决不再接待内宾”。(见1973年9月17日北京市第一服务局《周总理八二一指示的落实情况》)

1973年10月下旬,朝鲜“鸭绿江”女子篮球队应公安部邀请来访,在北京与中国女篮进行了三场比赛,在一两个场次中出现了部分观众鼓倒掌的情况。周恩来颇为不快,批评赛场组织措施不力,并指示再比赛一场进行弥补。

市委11月10日召开相关会议,承认“事先对观众宣传教育工作做得不够深入”,“造成了不良的政治影响”。恰好朝鲜“鸭绿江”女子篮球队在中国各地参观访问后返回北京,经国家体委出面协商,11月29日同北京女篮补办一场比赛。

按照预案,各单位挑选政治表现和组织纪律性较好的群众出席观看,做到定单位、定人、定座位。比赛的当天,将周总理的批示向观看比赛的群众再次作了传达,国家体委还在现场提出了具体要求,做到“一鼓四不鼓”(即进球鼓掌,错判、误判不鼓掌,运动员动作粗野不鼓掌,运动员犯规或罚下场不鼓掌,场上发生争论不鼓掌),结果秩序大好,“全场观众自始至终为双方、特别是为朝鲜战友的精湛球艺不断热烈鼓掌,没有出现倒掌等不礼貌行为以及擅自走动、迟到早退等现象。”(见12月12日市委简报《朝鲜“鸭绿江”女篮同北京女篮补行一场比赛,观众秩序良好》)

有趣的是,讨论周总理批示时,组织观赛群众事先开展革命大批判,“批判了修正主义体育路线和大国沙文主义、锦标主义等思想”,上次观看比赛时鼓了倒掌的人还作了检讨。谈及学习总理指示的体会,一些群众表态说:“看国际比赛决不是单纯参加体育活动,而是受全国人民的委托去完成政治任务,去做友好工作,看球要想到贯彻执行毛主席的革命外交路线。”

周恩来当时处在政治上最为困难的时候,政治局的围攻还未结束,心力交瘁,使他的这些指示抹上无尽的悲情。1974年之后他已无力支撑病体,“总理指示”字眼已难于见到。可以这样说,1973年是周恩来拼搏一生的实际谢幕年,他的一系列工作指示近乎生命绝唱,蕴含他的不甘和不舍,也隐藏着个人与国家的难堪和凄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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